写在地震边上
蒋方舟 | 2006年12月27日
(图为去年11月,地震时全校都疏散到操场上) 写在地震边上 蒋方舟 上午第二节课是物理课,我发现有东西在抖,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抖,我以为自己帕金森了,但随即我发现桌子上的橡皮屑也在动。这时,坐在我前面抱着小膝盖躺在椅子上的男生扭头瞪了我一眼。我回瞪了他一眼,明明是他自己睡姿不好抖到了别人还有脸瞪人。 然后地就开始震了,先感受到的其实是声音,像是断断续续地农用工具启动似的声音,但却是从四面八方
作家写东西可读性最差
蒋方舟 | 2006年12月26日
最近做太多数学题,我已经久不见文字了。这抑或是件好事。因为我对文字的感觉愈发敏锐而直观了。字和生理反应几乎可以直接联系起来。比如看了柳永的词,就觉得简直像晕车,鼻子里窜上一股乍一闻很瘦很香,但一窜进体内就变胖,像烂棉絮一样膨胀,清刚的味道也变得甜烂,几欲呕吐出来。 看《我的名字叫红》和《可以吃的女人》时也有同样感觉,总觉得一股烂墨水味往上涌。赶紧读读黑泽明《蛤蟆的油》这种简单粗暴的文字来压惊爽口。
造出一条街
蒋方舟 | 2006年12月25日
造出一条街 蒋方舟 有些作家能造出海底两万底下的世界,有些作家能造出一个星球,有些作家能造出一个异次元空间。但他们再怎样煞有介事搜肠刮肚得意洋洋,我也不佩服他们。在我心目中,他们并不如能造出一条街道的作家。 有一类极蠢的作家,他们很严谨也很严肃地觉得在说故事之前,先要把地理方位给你讲清楚,要不然他们的故事是说不下去的,所以他们的故事往往这样开头: “南方有个省,省里有个小城,城里有个小镇,镇里东边
今天中午炒个什么圣诞礼物吃
蒋方舟 | 2006年12月24日
圣诞礼物 蒋方舟 我小学时经常在五个月之前就盘算过各种节。盘算的过程就是从奢华到朴素的过程。我的所有节日都过得简朴省钱。我要不断地提醒爸妈给我圣诞礼物。例子如下:“今天中午炒个什么圣诞礼物吃?”“圣诞礼物煮得怎么样了?”以便他们对我表示出最大的愧疚。 小学时我和我的同桌计划要在圣诞节大赚一笔。他家是菜市场的,圣诞节那天他带一只鸡到学校,我会把它打扮成身穿圣诞老人服装的火鸡,向每个人过路人说:“圣诞
世界那个我深爱的像潘长江的男人离我而去了
蒋方舟 | 2006年12月19日
看了电影《时间》,讲整容的,简直太失望了。 故事蠢死,又不合理。剧本改个名字叫“女友啊,你不要整容!!”就可以当《家庭》的封面故事了。 演员也丑,每个演员都顶了张假脸。女主角整容后竟然比整容前还要丑,真是天理何存哪! 最好笑的是,我在看到一半的时候就猜到了导演自鸣得意的那个结尾。 这部烂片要是像《夜宴》一样也就算了,因为冯小刚不是我的那杯茶,我幸灾乐祸一下也很心安理得。问题在于它的导演是我深爱的那
不知今夕是何年
蒋方舟 | 2006年12月14日
昨天有记者打电话问我圣诞节有什么计划, 我才知道圣诞节快到了,不然我还以为现在只是十一月呢。 有道是“不知今夕是何年,只是当时已惘然。” 记者问我想收到什么礼物 我说:“手套吧。” 但其实我想的是,谁要是送给我一套文综复习资料外加一个厚实可爱的笔记本那才叫我的再生父母。 有道是“不知今夕是何年,高处不胜寒。” 发现周围无论何处都在做年终盘点,我知道我把自己那份盘点完之后,就该火速成年了。有道是“不
大头清晰照
蒋方舟 | 2006年12月13日
并没有化妆哦。脸都没有洗干净,因为那天停水了。 拍照的是特别棒的新闻摄影师,美女高宝燕。 这是我初三的时候。
这狗长得不像我,不像我……
蒋方舟 | 2006年12月07日
(13岁写的旧文,配这条小狗吧) 人吃狗醋 蒋方舟 我对养宠物就是养爱心的说法不满。虽然有很多人让狗叫自己“妈妈”,叫自己的女儿“姐姐”,但是我看到的养狗人脾气都喜怒无常,对狗如此,对人更是如此。 每天都有人在路上遛狗,狗是宠物,可是养狗的主妇主夫们对狗异常凶狠,一个穿花裤子的女人,正在牵着狗和其他女人聊天:“你说他每天晚上11、12点回来,我是不是应该问问……”这时看到狗在叫,立刻回脸骂
乌云散(下)
蒋方舟 | 2006年12月03日
(三) “他们都说你对女生最有研究,你觉得我该不该把头发染黄?” 小胖子受宠若惊,炯炯地看着突然从教室的另一端跑过来的查乐乐。问:“你在问我?” 查乐乐笑盈盈地说:“对啊,我想把头发剪短然后染黄,你说我应不应该呢?” 小胖子鼓起胆子说:“我还是喜欢本色的女孩子。” 查乐乐把一只手指头放在唇边,想了想说:“这样啊,那我就不染了。”小胖子当下满脸通红。 当天晚上,查乐乐对顾曲人说:“我不知道我还有让人
乌云散(上) 我的第一个短篇小说
乌云散 蒋方舟 (一) 不是所有穿裙子的生物都能被叫做女孩子。男生们都说:“这个班严格说起来,只有一个女孩子。”生生地用修生液把其他女同学的面目涂到看不见为止。 高中开学的第一天,老师让同学们挨个上台用最简洁的语言介绍自己,一个女孩子穿着一件玫瑰红的裙子,裙身从腰洒开,提一个小小的金色手提包。她面孔像水晶梨一样闪闪发亮,轻声细气地说:“我叫顾曲人。” 在一片哗然和起哄声中,查乐乐只是抬头扫了一眼讲
可不可以显摆一下
家长会上,找我的分数条呢。进校的时候,我的目标是考进年级的800名。现在考到文科第八名了。报分的时候,我妈都不相信,说:“啊?多少分?谁?你?还没有下降的空间?” 晚上我要贴一篇短篇小说。是我的第一个短篇小说。
可笑我独行
蒋方舟 | 2006年12月02日
可笑我独行 蒋方舟 我问我们班同学:“我做人是不是很有距离感啊?”他立刻咬牙切齿地说:“每次看到你,你都塞了个破耳机听个破MP3在破路上走。”这实在我近期行动最真实的写照了。 你记不记得你缅怀学生时代时,记忆在掠过一个人的时候忽然出现一个缺口,你发现你没有任何与他相关联的回忆,因为他爹不理娘不爱总是低着头听耳机,印象中好像没听到他跟人说话,没看到他跟什么人走在一起,同学三年了每次看到他还会问旁边的
再不更新博客大家肯定以为我已经死了
蒋方舟 | 2006年11月25日
再不更新博客大家肯定会以为我已经死了。现在把近况做一个全方位的通报: 首先,我人还是活着的,只是最近在忙着期中考试,累得苟延残喘。天气又冷,我每天就抱着一杯热水坐在座位上瑟瑟发抖,有抖到地老天荒的欲望。 其次,努力还是有成果的。我这回期中考试数学过了140哦,这说明了嘛?!这说明了题太简单了! 其三:最近外貌进展:我已经全面长大了。 那一天老师讲语法,忽然说:“比如说这个句子,‘蒋方舟长高了……’
貌似两生花
蒋方舟 | 2006年11月05日
貌似两生花 蒋方舟 很久很久以前,我们班有两个很像的人,他们都喜欢讲冷笑话,尤其是喜欢讲“某某走在路上,突然!”这个系列,例如“有一天,一个火柴走在路上,突然!他的头很痒,他就开始挠头,然后就着火了。”经常是才讲到一半,他们就被自己的智慧逗得得意不已,笑得无法自持,不用听者做出很捧场的大笑声,自己身心就已经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一副吃饱喝足的模样。 这两个人兴趣很像,甚至长得也有点像:两人都长成了一股
派对未遂
蒋方舟 | 2006年10月27日
派对未遂 蒋方舟 我一直很想参加派对——也就是party,但在我的前小半生中我一个都没有去过。唯一一次非常接近是几年前,我是一个作文比赛的评委,颁奖晚会当天,有人朝我的房间里嚷了一嗓子:“今天晚上有个派对,大家准备一下哈!”这很让我骇了一跳,我紧张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想自己该做怎样的准备:该穿什么样的晚礼服——抑或是个睡衣派对?可不可以偷偷喝很多烈酒?我甚至准备用纸壳子沾些绿色的毛毛糊一个面具。
博命一红
蒋方舟 | 2006年10月26日
博命一红 蒋方舟 今天上午第三节课下课第三分钟时,三楼教室门口出现了一个人。两栋教学楼的高一学生都跑出来看,我们班正好在对面,所以不用跑出来,可以幸运地从窗口看他。 他是昨天才红翻的,在昨天的英语圣诞晚会上,他们班演的是课本剧《项链》,他反串,演那个丢了项链的女人,戴一顶金色大假发,穿一身每个女人都想穿的曳地晚礼服,和一个高大的男生跳了一段华尔兹,又跳了一段独舞。这样说你肯定认为和电视上的恶俗表演
一跤摔回作家了
蒋方舟 | 2006年10月22日
前天到农家去。吃完饭之后擅自脱离群体,跑到后面去看别人种的菜,走着走着,赫然发现自己脚下的不是草地,而是一片沼泽地,我从膝盖开始全部沉在泥巴里了,而且还在不断下沉。 我很害怕,因为周围一个人的没有。我就奋力地向岸边爬,阻力很大,我的鞋子都被吸进去了,于是我又折回去挖鞋子。最后终于手脚并用地爬上了硬地(可见蒋某人的气力还是很大的)。 我重新回到同学面前的时候他们肯定吓死了:从哪儿来的泥娃娃?! 我穿
一个笑话和过去未来一周动态
蒋方舟 | 2006年10月15日
上次我的政治考得还可以,老师在我卷子上批了一个"好"字,被一个男生看到,他说:"靠!考得好也不至于叫妈吧." 我数学进步了,遭到了严重表扬,老师用了“感动”这个词,搞得我差点泪洒课堂。 我最近是真的很拼啦,一下课就把小本子拿出来写东西,赶长篇小说的进度——风格和《骑彩虹者》又不一样,出来之后应该会吃人一惊哦——日子过得跟打仗行军一样。 说到行军,我最近真的要行军呢(转得好像太硬了),我明天就要社会
终于回襄樊了——真是个清静的地方
蒋方舟 | 2006年10月02日
坐公车看我表哥和她女朋友去,我表哥和女朋友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戚,我从生下来就认识他们俩,他们俩也是打从一生下来就认识——感觉像红楼梦了。
十一回家——五个悲惨的半个小时
蒋方舟 | 2006年10月01日
五个悲惨的半个小时 昨天下午,我背着两个巨大的包踏上了回家的路。班里有男生强烈要求:“班长,我送你回家吧!” 女生笑得花枝乱颤:“你要十里长街送总理啊。”我觉得颇不吉利,于是断然拒绝了护送——这个决定在后来的几个小时中显示出是及其错误滴。 第一个悲惨的半个小时:我站在学校门口等公车。结果嘞,公车全部满员,都不带停的。然后又开始下雨了,我坚忍不拔地在雨中站了二十分钟——我没有带雨伞——最后很不厚道地
蒋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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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9年出生,作家,《新周刊》杂志副主编。获“人民文学奖”“朱自清散文奖”。
同居启示录
2016年心脏骤停的瞬间
如果爱是不平等,让我成为爱的更多的那个
万籁俱静的小岛之旅
作为读者的谦虚
凯撒的归凯撒,上帝的归凯撒
玫瑰即玫瑰
抗敏感,不惶恐
不必言论的自由
新、更新、最新的女性